阳江信息港12月20日，一场代表着“中国制造”的“盛宴”——第十二届中国加工贸易产品博览会（简称“加博会”）在东莞落下帷幕。组委会提供的数据显示，2020年加博会创下了几宗“最”和几个“首”——1193家企业参展、展览面积达7万平方米，两者都创下了历年之最；首次增设出口转内销产品展、医护设备及用品展、港资企业专区及主宾省（市）展示区……
第十二届加博会会场外景。（摄影：郑志波）
一直以来，加工贸易都是拉动东莞地方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之一。然而，随着转型升级工作的深入推进，东莞“加工贸易”的标签正逐渐弱化，2019年一季度在东莞全市进出口的比重中跌破“老大”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般贸易。特别是在2020年国内国际新形势下，加工贸易也不可避免迎来转型升级压力。
加工贸易会不会消亡？“世界工厂”前路几何？记者走访发现，脚步向“内”、目光向“上”、品牌向“新”、内涵向“深”……东莞的加工贸易转型显现出了新气象。正如国家发改委学术委员会秘书长张燕生在加博会主题论坛上表示：“加工贸易浪漫的时代结束了（代工），神奇的新时代开始了（创新）。”
加博会上展出的多种高新技术及产品。（摄影：郑志波）
脚步向内
加博会肩负起了帮助加工贸易企业拓展内销市场的时代使命
首次走上加博会舞台的企业中，有一家是全球前十大制鞋商之一，该公司华南区销售总监黄柏淇表示，公司目标就是将自主品牌展示给更多的国内采购商，开拓内销市场。
“融入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对企业非常重要，参加加博会是我们加快参与双循环的具体行动。”一家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运营总监黄四海表示，公司在本届加博会上主推迪士尼元素的鞋品，想将获得授权的海外IP通过加博会平台介绍给国内消费者。
在历年加博会的参展企业中，像上述企业一样有相同感受的企业不在少数。因为，从2009年前身“外博会”诞生起，加博会就肩负起了帮助加工贸易企业拓展内销市场的时代使命。从2016年开始，加博会调整了买家定位，从以内销为主变成内外贸一体化。
正是在加博会等平台的推动下，东莞外资企业内销份额逐渐增长。2019年，东莞全市外资企业内销4425.1亿元，增长10.1%。
时间来到2020年，助力加工贸易企业开拓国内市场，实现内外贸一体化，成为本届加博会一个明确目标。为此，本届展会在主题展中增设了出口转内销产品展等内容，吸引了众多企业前来参展。
加贸企业的脚步，不仅向内销迈进，在生产上，也往国内多个城市梯度转移。
在2019年举行的第十一届加博会上，组委会进一步提升了梯度转移省际协作平台功能，来自全国14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加工贸易梯度转移重点承接地参与了交流和展示。2020年展会还继续在主题展中设置加工贸易梯度转移商机展，共有来自陕西安康、江西宜春、湖南永州、广东珠海、广东韶关等省市报名参展，展位52个。
梯度转移，这不仅是一条发达地区加工贸易企业有序“迁移路”，更是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以及加工贸易企业之间的“共赢路”。
加博会上展出的多种高新技术及产品。（摄影：郑志波）
目光向上
电商渠道带动的不仅是销售，更可推动加贸企业加速创新升级
“我们日前和网红主播合作，3分钟直播卖出超过7000只‘揽月’系列手表。”东莞一企业董事长梁伟浩告诉记者。与以前埋头做加工不同，梁伟浩现在变得越来越“潮”，他每周都要组织至少五次直播。通过直播每月可以销售约6000只钟表，带动内销额同期增长了300%。“以前参加加博会大多数是开拓实体店渠道，现在会重视和不同电商平台的合作，将加快通过线上渠道拓展国内市场。”梁伟浩表示。
这一现象具有普遍性。数据显示，东莞2019年电子商务交易额达5377亿元，比2018年增长12%。2020年1-9月，东莞全市电子商务交易额为4170亿元，同比增长10.8%，电商已经成为东莞企业去库存、抓订单、保市场的新动能。
正是看到了电商对企业拓展市场的重要作用，本届加博会专门在5月13日-16日举行了线上推广活动，共吸引了600家企业参展，累计1.2万采购商在活动期间进行线上采购，线上成交额1700万元。
一直以来，加博会都非常注重电商平台的作用，自2015年实施“1+6”专业化展区设置后，每届加博会均设有电商和国际物流展区，邀请知名电商平台参会采购，推动企业和电商平台进行对接。2019年，18家国内外知名的电商平台和跨境电商大卖家企业，成为首批“加博会特邀电商采购商”。
为积极应对2020年疫情影响，本届加博会还首次与电商平台进行采购合作，利用庞大的线上采购商资源推动线上线下商务对接、买卖成交。在举办线下实体展的同时，还在电商平台先后举办了两场线上推广活动。两场活动会场共吸引线上采购商150万人次，累计2.5万采购商进行线上采购。
电商渠道带动的不仅是销售，更可推动加贸企业加速创新升级。一家企业2C事业中心副总经理黄立国表示，电商销售让加工贸易从末端走到了市场的前端，可以更加灵敏地感受市场脉动，从而更加精准有效地引爆企业制造潜能。本届加博会上，该公司首发的定制版童滑板车，正是通过用户反向定制而生产的。
加博会上展出的多种高新技术及产品。（摄影：郑志波）
品牌向新
加博会对企业品牌塑造起到了积极作用，也推动了企业发展
本届加博会开幕首日，东莞一服饰有限公司旗下服装品牌发布会优雅开启，“东莞制造”的中式服装飘逸典雅，细节处写尽了中华传统工艺的匠心。
该公司是加博会的“常客”，已经连续参加了5届加博会，在每届加博会上，该公司都会发布和展示自主品牌的新品。该公司总经理徐爱东告诉记者，加博会见证和成就了他们品牌的成长。
针对参展企业想借加博会推广、打造自有品牌的需求，从2016年开始，加博会组委会特意设立了大型的新品发布区，帮助参展企业提升产品的知名度，成效显著。越来越多企业开始借助加博会来提升品牌知名度。
东莞一家皮具公司原本是一间靠给国外品牌代工的企业，在第十届加博会上展出的产品却全部是自主品牌皮包。该品牌皮包是用原来给国外品牌代工同样的原材料、生产线和技术生产出来的，质量上根本不用担心，欠缺的主要是品牌影响力。公司董事长梁志和说，目前企业集中优势资源做自主品牌。
对于加博会帮助企业打造品牌的举措，东莞另一企业董事长何思模非常认同。
“东莞是一座制造城市，有数量庞大的制造企业，这些企业都有打造自己品牌的要求，但是欠缺途径，而加博会恰恰帮助这些企业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何思模说，加博会同样对他们的品牌塑造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推动了企业的发展。据了解，2020年前三季度，依靠自主品牌和技术创新，该企业的销售额增长了30％以上。
数据显示，目前东莞的加工贸易企业累计注册品牌突破1.3万个。而通过加博会的带动，展品质量也从一开始主要以展示代工产品为主，逐渐演变为自主品牌为主，企业的参展热情一届比一届高。
东莞市商务局的数据还显示，2008年以来，东莞全市委托设计（ODM）＋自有品牌（OBM）产品出口比重从32.5％提升至76％，超过四成加工贸易企业拥有自主品牌、设有研发中心或研发机构，累计注册品牌突破1.3万个，累计设立研发机构达3089个。
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在此前召开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下一步，商务部将会同有关地方和部门积极推动加工贸易创新发展，其中便包括扩大内外销产品“同线同标同质”。这意味着，与代工品牌同一个生产线出来的自主品牌产品，将更为顺畅地到达国内消费者手上。
内涵向深
外界对东莞的印象，也从“三来一补”，转变为“制造东莞”“智造东莞”
在过去30多年以来，加贸都是拉动东莞地方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之一。分析过去近十年经济数据不难发现，加贸一直是推动东莞GDP增长的核心动力：东莞全市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增长，七成以上来源于加贸；加贸净出口对东莞全市GDP增长贡献率达四成以上。
然而，随着转型升级工作的深入推进，在外贸大市东莞身上，“加工贸易”的标签正逐渐弱化，2019年一季度在东莞全市进出口的比重中跌破“老大”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般贸易。
加工贸易与一般贸易本身没有优劣之分，但由于传统低端的加工贸易“两头在外”的特性，造成加工贸易的发展客观上存在“先天不足”，如根植性不强，易受国际市场波动等问题。
因此，通过自主研发、品牌化建设和产品升级走上产业链中上游，成为传统加工贸易企业生存发展的普遍选择。记者在多年的采访中，初步概括出东莞推动加工贸易转型升级总的思路：推动加工贸易企业延伸产业链，实现从“生产车间”到“企业总部”的形态转变。具体来说，就是帮助企业承接更高附加值的产品，并帮助有条件的企业在做贴牌、代工的同时，尝试创立自主品牌，开拓内销市场。
自救之下，东莞外贸的内涵发生了变化，原来东莞的加工贸易占到整个外贸业的98%，现在则是加工贸易和一般贸易各占40%以上，而且加工贸易已经大幅转型，如今的加工贸易不代表落后，而是代表一种贸易方式。
得益于此，这几年东莞开放型经济在严峻复杂的外贸形势下保持平稳向好的发展。时至今日，东莞已聚集超1.3万家外资企业，2019年外贸进出口突破1.38万亿元，稳居全国第五，外贸综合竞争力连续三年稳居全国第三。
大量加工贸易企业的转型升级，推动东莞的发展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从结构上全面优化了东莞的城市内涵。外界对东莞的印象，也从“三来一补”，转变为“制造东莞”“智造东莞”。
12年韶华，加博会这一富有生命力的盛会再次绽放新颜，而重新出发的加工贸易也迎来了新的使命，正如国家发改委学术委员会秘书长张燕生所说：“过去40年，加工贸易为发展市场经济拿到第一桶金，下一步，加工贸易企业要为国家创新经济发展、高端经济发展拿到新的一桶金。”
（作者单位：东莞日报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