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村“降级”记:从高风险到低风险,一个城中村的共同守护

得知居家隔离措施解除后,广州市荔湾区中南街海南村不少村民有些“不太相信”。一个小时后,出门散步、遛狗的村民们才开始增多。很快,仿佛静止了21天的海南村增南路又活跃了起来,安静的街巷有了往日的烟火气。

6月17日下午5时许,除经济社六、七、八社外,海南村解除封闭管理,居民可凭证出入。当晚7时47分,另一个好消息也紧随而来:中南街由高风险地区调整为低风险地区。

6月20日23时,广州市荔湾区调整5个区域分级分类防控措施,其中,海南经济联社六、七、八经济社解除居家隔离。至此,海南村全部12个经济社均已解除封闭管理。

在距离海南村仅2公里的中南派出所,重回正轨的信号来得更早一些。自5月28日海南村首例确诊病例公布后,中南派出所的报警电话由每天20余通飙升到160余通。近几天,已下降到每日约30宗。

“疫情期间,老百姓找警察大多是为解决吃饭、买药等问题。从侧面来看,中南街的生活秩序已经重回正轨。”中南派出所教导员周远明说。

封村

一个点,最多80人守护

5月28日凌晨1时,一场紧急会议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海南村八社社长谢志从核酸采样点一路跑去会场,在那里他得知了一个决议:封村!

前一晚,海南村赤岗东约发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

从凌晨2点开始,海南村全部12个经济社的干部、村民、民兵近200余人立即集结,在没有专业围闭设备的情况下,依靠临时找来的绳子、挡板等封锁住出入口,并派人力守住这些卡点。

海南村是荔湾区最大的城中村,地处广佛交界的核心地带,村内街巷纵横交错、村屋分布密集、还有花棚插花分布在沿河地带。

“我们没有水马,只好凌晨3点钟敲开花农的家门,借来一些简单的围闭工具。海南村有20余个出入口,我们先做好封闭,又花了两天时间逐一加固。”在八社物资供应点值班的谢志回忆。

当晚,中南派出所40余名民警几乎同一时间紧急赶赴海南村执行封村任务,与村民、民兵、保安等通力合作,逐步封住了全村大小53个卡点,其中包括穿村而过的2.6公里广州环城高速点位。

“环城高速经过海南村的部分地基不高,不容易驻守,当天仅这个点我们就派了80人驻守。”中南派出所副所长胡柱贤说。

28日,绵延十余公里的水马终于布置到位,海南村实现封闭管理。赤岗东约确诊病例所在楼栋,在大围闭的基础上还实施了精准隔离。

人员有限、警力有限、情况复杂,管理难度大,是海南村封闭管理之初遇到的挑战之一。5月31日下午,在中南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一支170余人的安保队伍进驻海南村,守卫在39个固定卡口、近100个流动卡口。一进村就是12个小时,他们曾苦口婆心地劝阻村民“马上回家”,也曾在巷口为产前出血的孕妇大声疾呼……

截至6月20日,这支日夜守护中南街的“突击队”已增至900余人。

摸查

“看不见”的管理网

接下来的日子里,海南村陆续有确诊病例增加。6月2日凌晨起,中南街由中风险地区调整为高风险地区。自5月28日至6月3日24时,中南街共发现新冠阳性确诊病例30例,全部集中在海南村六、七、八社。一时间,海南村成为疫情最为集中的地区之一。6月3日至17日,历经8轮全员核酸大检测,在海南村连续14天无新增确诊病例的情况下,中南街才从高风险降级为低风险。

城中村楼栋多、流动人口多,为疫情防控带来了很大考验。如何摸清这些流动人口?三人小组通过发动村社干部的纽带作用,通过“建群”,在两天时间内收集到由住户填写的信息登记表,作为分派网格的初步依据。

几天的城中村防疫工作,也让三人小组成员们了解了这里的生活形态。最终,大家判定出管理流动人口的关键群体——海南村二房东群。

“很多产权人不住村里,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房子租给了谁,流动人口的实际管理者是二房东。”支援团领队江伟辉介绍。一方面,三人小组各自拨通了电线杆上的租房电话,另一方面,大家积极向村里的社委咨询,很快便掌握了海南村的二房东网络,并与他们建立了联系。

一张“看不见”的城中村管理网被激活了,平日很少出现的二房东们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整个海南村共有100多名二房东,不少二房东直接管理十几栋楼宇的租户。“我们与租客之间的交流隔着一群人——二房东,他们对租客最熟悉,必须要找到他们帮忙才行。”谢志说,疫情期间,几乎全海南村的二房东都出来做志愿者,有了这一股力量,对庞大的流动人口管理变得更清晰、有序。

守护

一场村民的共同行动

在基层疫情防控防线上,村民们一直是主体。“这场疫情防控攻坚也是海南村民守护家园的共同行动,”多位村民都这样认为。

六社村民罗勇辉告诉记者,自疫情以来,他带领全社25名志愿者每日穿梭在村内的街巷里,为居家隔离的街坊们送菜、送药。因为个别历史遗留问题,海南村的房屋贴着3套门牌,有时就连村民自己也分不清。

“刚开始没经验,大家比较忙乱,有时会忙到凌晨。现在,我负责的六社有10多个微信群,志愿者们分批分片派送,工作都理顺了,大家到八九点就收工了。”罗勇辉说,海南村六社人数最多,25个志愿者要照顾6000多个人,每增加一个配送品种就会多出很多工作。

更早的村民自治行动早已在村里传开。当时,六社村干部及时阻止的一场婚宴,后来婚宴的关键人物被确诊为新冠阳性病例,村民们谈起时至今仍感觉后怕。“很多消息都是村干部和村民最早获取,他们是最了解本村情况的人。”海南联社第一书记孔祥达说。

他还透露,在海南村发现首例确诊病例后,5月27日当晚,联社第一时间稳住了10多位密接者及其家人,依托城中村内的亲友关系网,在最短的时间内紧急将密接者全部转移至隔离酒店。

6月20日,罗勇辉的25人团队、梁家玮一家四口、谢志和爱人……来自海南村六、七、八社的村民志愿者们依然坚守在防疫一线,等待着最后“胜利”的曙光。

已解除封闭管理的区域,小食店、理发馆、士多店拉开了封闭三周的铁门,街头巷尾逐步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村内“发壹艺”理发店的伙计说:“从8点到11点,店里进来30多个需要剪发的顾客,终于又忙起来了。”

南方日报记者 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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