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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海关工作人员在跨境电商退货仓进行监管。受访者供图
位于南沙的广州希音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希音”）大型仓库内，40余名理货员不停穿梭在货架间，按照电子订单麻利地取下一件件服装，分类打包、封装后运上船，销往全球。这些来自迪拜、沙特阿拉伯的退货商品，在南沙重新上架后，再次发往新的目的地。
这是广州海关所属南沙海关今年处理的200多万个跨境电商出口退货包裹之一。今年1月，中国海关首票跨境电商出口商品退货监管业务落地，过去无法原路退回的跨境电商商品终于“出得去、退得回”，广大外贸企业的“堵点”打通了。
同样在1月，广州海关在全面推广跨境电商出口商品退货监管的基础上，结合南沙自贸试验区实际，率先创新出口退货“合包”新模式，更加适应跨境电商全链条服务需求，有效降低企业综合经营成本。3月底，海关总署在全国推广包括“合包”模式在内的跨境电商出口商品退货监管措施。截至7月31日，广州海关累计监管跨境电商出口退货商品货值1.7亿元，退货复出口包裹268.4万个。
渠道畅通了！
前7月广州关区退货复出口包裹268.4万个
“今年有了跨境电商出口退货政策，我们走向海外的信心更强，‘全球购7天达’的承诺更坚定。”希音供应链负责人雷杰说。希音的母公司为卓天商务有限公司（下称“卓天”），主营服饰箱包等“快时尚”商品出口，自2015年开展跨境电商出口业务以来，出口额从8亿元提升至2019年的200亿元。今年上半年出口继续猛增，预计全年销售额可达350亿元。
出货量猛增的同时也伴随较高的退货率。“在海关试点以前，跨境电商零售商品无法按原路返回。”雷杰说，商品“出得去、退不回”，既影响消费体验，又增加企业成本。
环球易购相关负责人表示，以往单个退件处理费用就要4—5美元，逆向物流操作复杂，时间长、成本高；部分高价值货物需退回供应商处理，但在海关实施新政前，无法退回国内工厂。
2020年1月，广州海关在前期探索开展跨境电商出口商品退货监管试点基础上，创新“跨境电商出口退货合包监管新模式”，并向海关总署提交备案。2月底，海关总署自贸司批复同意，这为跨境电商出口退货海关监管模式提供了符合南沙自贸试验区实际的经验做法。3月底，海关总署印发公告，决定在全国推广跨境电商出口商品退货监管措施。
今年以来，广州海关全面推广跨境电商出口商品退货监管的同时，创新出口退货“合包”新模式，更加适应跨境电商全链条服务需求，有效降低企业综合经营成本。截至7月31日，该关累计监管跨境电商出口退货商品货值1.7亿元，退货复出口包裹268.4万个。
堵点解决了！
跨境电商3种模式自主灵活退货
“出口退货难，一直是跨境电商行业的‘堵点’。”广东省电子商务协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程晓说，从行业普遍情况看，“出口退货难”主要体现在退换货物流成本高、退货周期长、退货产品在长途运输中受污染产生质量问题、人力成本高、卖家弃货、库存积压等多方面。
“特别是中小企业很难负担。”程晓分析，比如物流成本，运送1千克以下的小件包裹到欧美，运费在100—150元，而国内快递只需8元。又如退货周期，要经历国内运输、集货、清关，以及国外运输、国外海关清关、国外商品集货、配送等7个必须环节，平均周期约45天。
雷杰算了一笔账：卓天每年退货率5%—10%，按2019年销售额测算，退货商品金额为15亿—20亿元。“商品只能退至海外仓，要么直接销毁，要么二次出售。”雷杰坦言，海外直接销毁要按当地规定交处置费，还要支付人力和仓储成本；二次出售价格较低，一件原价200美元的衣服二次销售价格往往只有45美元，退货成本叠加二次销售亏损，对企业是“双重打击”。
二次销售还面临人力成本高的难题。环球易购相关负责人说，退货商品需要人力重新查验、检测后确定是否能够二次销售，但与中国相比，欧美发达国家人力成本居高不下，对于退货量大的企业而言压力较大。
广州海关相关负责人表示，跨境电商出口退货新模式，明确了跨境电商出口企业可以对原出口报关单（申报清单、备案清单）的全部或部分商品办理退货，退货商品可单独运回也可批量运回，符合企业需求，有利于缓解企业后顾之忧。
同时，新措施全面覆盖跨境电商零售出口、特殊区域出口、出口海外仓零售3种模式，企业可根据自身业务实际，选择对应的退货通道便利退货。
此外，海关还积极回溯解决海外仓现存积压货物的退货问题。针对退货监管制度实施前海外仓已经存在的库存货物退货需求，制定了专门的解决方案，明确退货流程，让企业享受到同等的退货便利和政策红利。
“海关的措施是‘及时雨’，尤其在疫情期间，为跨境电商企业解决了老大难问题。”程晓认为，跨境电商出口退货新模式，不仅让货物“有路可回”，更降低了处理退货的门槛和成本，增强了经营灵活性，有效减少企业损失。
成本减少了！
南沙创新“合包”模式助企业降成本
全面推广跨境电商出口退货新模式后，广州海关又针对重点企业需求，进一步探索出口电商“合包”业务这一创新举措。
“合包”是海关对仓储货物按状态分类监管的创新。比如，以往国外消费者下单购买的衣服中，裙子在佛山供应商生产出口，属于出口电商货物；袜子在南沙保税港区仓储，属于保税物流货物。按原监管规定，两类货物要分开寄出，消费者要收两次包裹，企业也要支付两个包裹的物流费用。
“但在合包模式下，保税货物与一般贸易完税货物、国内货物在区内同仓存储，当企业按照消费者订单发货时，可以将同一消费者订单中的保税货物和国内普通货物合并打包后同柜配送，无需再逐单装箱。”南沙海关副关长邓涛介绍。
“合包”模式不仅实现了“管得住、通得快”，也助力南沙优化营商环境，为落户南沙自贸试验区的企业解决了物流布局难题。
2019年底，卓天总部从南京搬到广州南沙。截至今年上半年，卓天累计在南沙投资2600万元，其全球最大的退货仓也在此落地。“我们正是被粤港澳大湾区便利的通关政策、高效的营商环境以及广东完善的服装产业链和供应链吸引而来！”雷杰说，过去公司为了降低退货成本、简化手续，主要把货退至香港仓，在香港仓分拣、查验后重新销往海外，但香港仓月租金、人力成本约为内地的3倍。
“分拣工人一个动作的作业费就要200港元，而内地只需50元人民币，了解南沙这一创新举措后，我们马上把业务转了过来。”雷杰说，南沙“合包”业务今年1月开始成熟运作，综合成本减少约75%。截至目前，卓天运用出口退货新模式、合包模式，仅物流成本就省了2000多万元。
信心更足了！
出口退货闭环助粤企“放心卖全球”
出口退货渠道畅通了，再叠加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建设、跨境电商B2B出口试点落地等，越来越多广东外贸企业放心探索新业态。
7月27日，佛山市行之意贸易有限公司以跨境电商零售出口“9610”退货模式在广州白云机场申报一批衣服、玩具等商品，这些商品是因国外消费者取消订单，由泰国退回广州。“此前，退换货问题是阻碍跨境电商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出口退货业务的推进，打破了‘退货难’的僵局，降低企业运营成本，提升市场竞争力。”行之意公司出口业务经理刘恒英说。
“退货申报模式政策实施以来，正向物流和逆向物流形成了完整闭环，有力保障消费者‘放心买’，商家‘放心卖’。”菜鸟国际关务总经理李雅萍表示，这不仅能提升海外消费者购物体验和加购转化率，也有利于出口企业提升跨境电商新业态的市场竞争力。
深圳保宏电子商务综合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进一步表示，这还有效改善了企业海外退货资产回流难的问题，企业对进一步拓宽海外市场更有信心。
“有了跨境电商出口退货、合包等新模式，公司目前正在扩大业务范围，计划投资、引进国外品牌入驻。”雷杰说，下一步，公司将探索完善“国外品牌+国外生产+希音电商平台线上销售+南沙保税仓统一发货”全链条，进一步提高平台销售额，力争实现从带动国内品牌“出海”到带动国内外品牌共同“卖全球”。
南方日报记者 陈晓 昌道励 通讯员 关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