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游客涌入广州北京路步行街,环卫工黄敏没有休息。
她每天要清洗北京路全部的34个果皮箱,再和同事合作,不断把垃圾转运出去。垃圾量翻了一番,他们的工作量也不断加码,常常要多加班几个小时。
游客从身边穿过,黄敏专注地洗果皮箱。
不能陪孩子过假期,黄敏有些遗憾和内疚,但能在节日坚持工作,保持广州地标文化街区的清洁,能为北京路贡献自己的一份功劳,她感到骄傲。
弯腰5000次,洗净北京路的34个果皮箱
取出垃圾箱,刷内筒,加袋,清洗铁皮箱内外,扫清残留垃圾,加洗洁精刷洗周围满是油污的地面……一个果皮箱刷完,黄敏用了近10分钟,弯腰近150次,蹲起约20次,一路的果皮箱洗完,她弯腰超过5000次,汗水浸透衣衫。
北京路的果皮箱全由黄敏负责,每天要清扫一次。她清晨五点半上班,协助同伴完成第一轮普扫后,匆匆用过早餐,扒拉了三元一大碗的素粉,开始正式忙碌。
吃完3元一大碗的素粉,黄敏(左二)就要加劲清洗果皮箱
一个果皮箱虽小,内胆、外壳,铁门,内皮还有烟蒂盒五脏俱全,要想刷干净,不留死角并不容易。黄敏短小结实,皮肤黝黑,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弯腰、直身、蹲起,她把扫把、抹布舞得呼呼带风,一波又一波把污渍刮下来。
“最累的是加水。”黄敏要拉水车洗果皮箱,一车水约300斤,黄敏每天至少要拉5车水,推车很费力,力道掌握不好又容易伤到自己。一次背身拖车时,黄敏的脚太靠后,车的支架砸在了脚踝上,起了个大包。
早上9点,黄敏把水车推到了北京路碑附近,果皮箱洗了差不多一半,水车加水,稍稍歇一下。黄敏每天路过这个地标数十次,从来没有认真照一张合影,也没仔细看过,她全心挂在洗果皮箱上。
黄敏常常以这样的状态与北京路碑同框。
继续前行,小吃铺变多,果皮箱边的油污也浓厚起来,黄敏撒洗洁精后,卖力地搓,黑油化开了。明天油污还会积累,但黄敏不厌其烦,“如果不清洗,积久了就洗不净了。”
同时,其他环卫工也展开了第二轮清扫,路面清洗车也加快了作业,他们忙碌着,等待着游客的到来。
妻子一个扫把,丈夫一把水枪,共同撑起一个家
北京路主路大约450米,对黄敏来说,这里不是南越王宫、大佛寺、青年文化宫,而是每天34个待清洗的果皮箱,一份稳定的职业和孩子读公办小学的入学资格。
黄敏是云南昭通水富市人,今年27岁,家里穷,16岁便跑到广州讨生活,做过服务员,干过销售。生下老大后,她开始在北京路做环卫,已有5年,现在家里老二也1岁半了,日常离不开人。
为了照顾孩子,黄敏主动申请调换了岗位,做更累更辛苦的工作,清洗果皮箱。这样,她能与同做环卫工的丈夫和母亲错开时间,轮流照顾老二。
清洗油污的地面,黄敏要弓着身子使劲搓。
环卫工不算体面,有时还会被游客躲着走,但黄敏不在乎这些,她觉得这份工作相较以前更稳定。黄敏觉得满足,凭这份工作,马上读小学的儿子也将能获得一个读公办小学名额,“有时候游客说声谢谢,自己的劳动就得到了肯定。”
清洗到最后一个果皮箱,水车却没水了,黄敏急着赶回去打水,丈夫却来帮忙了。他开洗路车,用高压水枪冲了几分钟,把果皮箱洗净了。工作时,夫妻俩交流不多,有时能得到帮忙洗一两个的“便宜”,更多时候要靠黄敏一刷子一刷子洗干净。
上午十点半,黄敏洗净了果皮箱,她推着水车穿过人流,把繁华的北京路还给游客,下午工作还将继续。
“五一”垃圾量翻一番,环卫工要把“家”收拾干净
黄敏的生活压力大,“五一”有加班,她从不错过。大儿子读幼儿园,一个月要近3000元的学杂费,几乎要耗光她的所有收入。丈夫的收入勉强抵上了房租和伙食费,常常捉襟见肘,需要母亲支援。
因为做环卫,时常被年长的人叫阿姨,她不计较,27岁的她也爱玩,时常会带着孩子光顾北京路美食街。这个“五一”,黄敏看到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到北京路玩,她有些愧疚,没法带自己的孩子玩。
整个下午,她要开着三轮车,把果皮箱的垃圾倒入车上的垃圾桶,再转运到固定的暂存点,让北京路的垃圾处理运转起来。像她一样,还有十多名环卫工始终在人流中工作,他们没空享受假期的欢愉,努力保持着文化街区的整洁。
“五一”当天,他们收了近150桶垃圾,较平时翻了一番,夜晚加班到零点之后,早班的同事又多忙活了半小时,才全部清理完。
周运财在北京路做了30年环卫,记得初到时的模样。那时北京路还会行车,广百还没有加高,大马站、小马站都是老房子,南越王宫还是广州唯一的儿童公园……
“如今北京路越变越好,去年又新增了网红灯光绣和涂鸦墙。”老周如数家珍,他早把北京路看成自己的家,他和“家人们”每天都会提前把家收拾干净,然后开门迎客。
【记者】刘珩
【统筹】秦文纲 张由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