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开始,黎女士在网络上爆料称,在和公司领导出差时,被江西于都县司法局一名蓝姓副局长酒后在 KTV 包厢内实施猥亵。于都县纪委表示,已经对司法局副局长蓝某进行立案审查。当地警方表示,正对女子所称被猥亵一案进行调查取证工作。
据黎女士讲述,3月8日晚的商务应酬中,蓝副局长是中场到席,先向她索要电话号码,然后趁她转身瞬间进行抚摸;在KTV门口又强行搂抱,进了包厢后则有更多猥亵动作。这期间,不但在场的其他男同事没人制止,而且还听到老板的一句“很有内涵的话”:说她多才多艺,让她先陪一下副局长,老板等会儿再过来。
这很像是事先设定好了的一个“局”,而蓝副局长好像就是奔着黎女士来的?黎女士则是公司领导安排“陪一下副局长”的?
如果说,黎女士的一面之词还有待调查,其晒出的聊天记录,却能让我们看到公司领导对官员猥亵女员工见怪不怪的态度。公司卢姓主管说,“看在温总的面,别放在心上”“人在江湖,有时候也是很无奈的身不由己,逢场作戏,想开一点”……“翻译”一下卢主管的话:“看在温总的面”等于说,副局长非礼女员工甚至有性侵图谋,都符合温总的意思?进一步说,副局长的非分之想成功了,温总才“有面子”?
而当时在场的主管以及其他多名男同事“竟无一人是男儿”,或是怕得罪温总,或是在依照温总的意思办事?
官方通报说,涉嫌猥亵的于都县司法局副局长蓝育坚已被行政拘留,县纪委已对蓝育坚立案调查。但我认为,法律层面,此案不应止于对违法者的治安处罚,一是,案情有无涉嫌强奸未遂问题,应进一步调查;二是,此次猥亵女员工事件是否存在公司领导暗中设局、为官员侵害女员工制造机会,甚至以职场霸凌手段胁迫女员工就范的问题,警方也有必要调查。
如果确实存在“设局”的情况,公司老板、主管或涉嫌共犯。
事实上,不管是公司领导违背员工意愿安排其“陪一下副局长”,还是主管“动员”新入职的女员工“逢场作戏”,都充斥着十足的职场欺凌味道。而卢主管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实际上已经把这家公司的“欺凌文化”讲得很直白了:本公司就是这样的“江湖”,若不想接受“被消费”、被骚扰等潜规则,不会“逢场作戏”,趁早别在这个“江湖”里混了。
黎女士很快辞职离开了这家公司,她是不得不离开,我们祝愿她能够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工作,但同时,我们却担心,黎女士曾经就职的这家疑似“三观”不正的公司里,其他员工特别是女员工,大家的处境如何?而这家企业既已被爆出职场欺凌等违法疑点,当地劳动监察部门也有必要介入调查。
再有,官员到企业“搓油”这事是否还反映出当地营商环境上存在的问题,显然也值得关注。公开资料显示:于都县司法局党组成员、副局长蓝育坚的分管工作中有“法治营商环境、重点项目(企业)法治保障服务、招商引资服务企业‘店小二’等工作”。但从蓝育坚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到企业根本不是去当“店小二”,而更像是一个被企业供奉的“老大”。
全国上下都在践行,官员俯下身去当“店小二”,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之际,当地企业却仍信奉“民不与官斗”,此话透露的信息不免耐人寻味。
最可怕的问题是,一些负责招商服务的官员,把“服务”变味为“搓油”的便利条件,以“服务”之名行“通吃”之实。不仅败坏党风政风,还会损害地方营商环境,进而影响地方发展。这个问题决不可轻视。
文|马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