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江信息港近日，湛茂阳党政主要领导第二次联席会议在茂名召开。在去年第一次联席会议搭建起三市间的高层沟通协调机制之后，此次会议明确了三市将在交通、水利、产业、生态等重点领域深化合作，同时，也明确了合作的具体项目。湛茂都市圈的建设和粤西三市的一体化发展将进入实质化的推进阶段。
专家指出，都市圈的打造、区域的一体化发展，党政主官联席会议仅仅是个开端，接下来，还需在构筑相应机制的基础上，制定出在社会事业、民生保障等领域的规划和目标。同时，还要有重大项目作为突破口和抓手，确立共同实施的项目，让大家看到合作的优势，凝聚合力。
会议现场。
明确合作领域和项目
2020年，广东提出打造广州、深圳、珠江口西岸、汕潮揭、湛茂五大都市圈。
纵观这五大都市圈，由于经济发展水平、核心城市的带动力等因素，广州、深圳都市圈的建设一直走在前列。从广州都市圈的实践来看，广佛同城已实施12年，两市正迈向全域同城化。广清一体化也已推进多年，颇有成效。深圳都市圈中，“深圳创新+东莞智造”已经形成中国速度在全球的一个名片，深圳和东莞在产业领域也已经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而从沿海经济带西翼的湛茂都市圈来看，城市之前的互联互通，尤其是对话机制的建立，此前一直处于空白状态。这相当程度上受制于当地经济发展水平、交通通达水平等因素。
值得欣喜的是，从去年开始，粤西三市开始了对话机制的搭建。2020年6月23日，湛茂阳三市党政主要领导第一次召开了联席会议，探讨三地整合优势、协同发展、串珠成链，共同研究携手共建现代化沿海经济带西翼新机制，打造湛茂阳都市区沿海城市带、产业集聚带、滨海旅游带。会上，湛茂阳三市签署了《协同推进现代化沿海经济带西翼高质量发展合作框架协议》，湛茂两市签署《空港经济区框架协议》。
此次会议的另一重要成果，就是一致同意以轮流主办的形式，定期召开三市联席会议，加强交流、合作发展。
毫无疑问，这种联系和协商机制框架的搭建，对于城市一体化和都市圈的发展均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纵观国际上的各大都市圈，用于协调都市圈内各城市内外公共事务的互联互通的城市治理体系均发挥了重要作用。但这一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制度尚有很多实际问题有待解决，因此，对话和协商的持续性和常态化显得格外重要。
时隔一年，湛茂阳党政主要领导第二次联席会议在茂名召开。会议审议通过了《湛茂阳2021年至2022年合作工作计划》（以下简称“工作计划”）。
从内容来看，第一次联席会议所签订的框架协议明确了三市合作协商的机制框架，提出充分整合发挥三市优势，优化区域资源配置，共同服务对接“双区”“双城”，凝聚起协同发展的磅礴力量，为下一步的合作奠定了基础。而此次联席会议所通过的工作计划则更加细化。一是明确了合作的领域，并细化到了各领域的合作方式甚至具体项目。二是明确了时间节点，是2021年至2022年需要推进的工作。
推动港口资源整合
从此次会议通过的工作计划来看，交通是三市合作的重点和先行领域。
众所周知，基础设施的一体高效，是判断都市圈是否形成的重要因素，而交通基础设施显得尤为重要。通达便利的交通使得区域经济整合的动力、机制、速度、层次和方式都发生质的变化。
无论是广州、深圳都市圈的建设，还是国内外其它都市圈的形成，交通尤其是轨道交通的通达均扮演着“先行者”的角色。时至今日，珠三角城市仍然在不遗余力推动交通一体化建设。今年1月，广州、珠海、佛山、东莞、中山、江门、肇庆七市市长齐聚广州共商城际铁路建设。4月，深莞惠三市市长齐聚深圳，参加深圳都市圈城际铁路建设指挥部首次会议。这也被认为是深圳都市圈建设已从规划迈入建立机制、统筹推进阶段。
对于湛茂都市圈来说，交通的一体化发展显得更加重要——交通曾经是整个粤西地区最大的短板和瓶颈。直到2018年7月1日深茂铁路开通之前，粤西三市仍是广东少数未开通高铁的城市，高速路网络也不发达，多年里，连接珠三角的仅有沈海高速，被戏称为“华山一条道”。
近年来，虽然粤西地区的交通得到极大改善，尤其是随着2018年深茂铁路的开通，整个粤西地区结束了不通高铁的历史，茂名、湛江到广州、珠三角的时间从5小时压缩到2.5小时，实现了融入珠三角2小时经济生活圈的愿景。但是，与珠三角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城际轨道相比，尚有较大差距。
此次会议通过的工作计划中，提到了要加快多条高速、高铁的建设。其中就包括了广湛高铁、沈海高速改扩建工程、粤西沿海高速以及广东滨海旅游公路粤西段等。工作计划中还提出，要加快城际快速轨道交通规划，争取早日开工建设。
如果这些高速、高铁、城轨均能如期建设，一方面，将再一次大大缩短粤西地区到珠三角的时空距离，另一方面，也将实现粤西地区内部交通基础设施的一体高效。
另外，工作计划中还提到了港口资源的整合。三市将共同推动省级层面出台粤西港口群一体化发展规划，促进湛江港、茂名港、阳江港的港口资源整合。华南城市研究会会长、暨南大学教授胡刚表示，三座城市都有很好的港口资源，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自然资源优势。充分利用好这一优势，推动几大港口间互相联动、分工，将对产业的融合发展起到重要作用。
合作发展石化旅游农业
产业间的融合互补也是三市未来合作的重点。粤西三市的资源禀赋程度很相似，因而在产业发展上也有很强的协同性。此次工作计划中提到的三个产业合作方向值得关注：一是绿色石油化工产业，二是区域旅游品牌，三是现代农业产业。这三大产业正是三市具有显著资源优势的支柱产业，近年来都取得长足进步。三市之间的合作，让这三大产业的未来发展有了更大的想象空间。
例如，三市的旅游资源尤其是滨海旅游资源均相当丰富，工作计划明确提出，三市将依托广东滨海旅游公路、湛江吴川机场、广湛高铁等交通项目建设，结合粤西独特人文、滨海、生态旅游资源，串联三市旅游景点，开发粤西精品旅游线路，增强湛茂阳旅游吸引力，促进文旅综合消费，打造南中国文旅康养度假基地。同时，三市可以联合外出推广促销，开拓国内外客源市场，形成“活力广东、精彩粤西”区域旅游品牌。
值得注意的是，工作计划中还提出，湛江吴川市、茂名化州市要进一步加强协调配合，落实2020年6月签订的《湛江市人民政府、茂名市人民政府共建湛茂空港经济区框架协议》，共同推进空港经济区的规划对接、交通互联和产业集聚发展。这也是依照要素市场化的要求，突破湛茂间行政边界限制、加快多种资源要素更有效率集聚和流转循环的重大举措。
联动治理生态环境也是深化三市合作的重点领域。此次会议明确，将加强湛茂阳三市跨界流域水生态环境保护，市、县两级生态环境等相关部门相互配合，建立完善工作机制，协同应对跨界流域水生态环境问题。
工作计划中提到，要进一步加强茂湛鉴江、小东江、袂花江、秦村河、茂阳儒洞河等跨界河段及鹤地水库入库河流新布河、兰山河合作治理，推动跨界河流污染防治、强化联合执法等相关工作，切实改善水环境质量。
同时，还提出要落实湛江吴川机场迁建工程的噪声污染防治措施，做好机场噪声对周边影响的跟踪监测及评估工作，并根据监测及评估结果采取相应的噪声污染防治措施。
此外，工作计划还明确水利工程互惠、科技创新、应急救援、医疗卫生人才交流、疫情联防联控、政务服务“跨域通办”等方面合作事项。
广东省委党校原副校长、教授陈鸿宇表示，从此次的工作计划中涉及到的事项来看，交通基础设施、水利等都是三市共同关心的制约城市发展的问题，而且具有两方面的特点：一方面，各个项目所涉及的问题均是跨越了三个市的行政边界、每个市均无法独力解决的，需要三市协同推进。另一方面，需要共同争取省里的统筹安排。
胡刚指出，从都市圈的发展阶段来看，可以分为成熟型、培育型和发展型。湛茂都市圈应属于培育型或者发展型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里，首先要把最基础、最基本的东西做起来，也就是交通、产业、环境治理等方面的同城化。“目前，湛茂都市圈仍然存在经济总量偏低、城区面积也不大等问题，所以下一步需要做强做大中心城区，并把产业发展起来。而对于这三个城市来说，主要是发展好制造业。”胡刚表示。
要素流转将超越行政边界制约
地区之间的互动是互有供给、互有需求的，需有目标、有意义、有动力、可持续才能够形成互动。因此，哪里有经济动力，哪个区域的城市间就会有互动。从整个广东来看，珠三角作为其发展的最大引擎和动力，内部城市之间的互动频繁。而粤东粤西粤北地区内部间的互动则相对较少。因此，湛茂阳三市互动协调机制的建立，显得意义重大。
不过，陈鸿宇指出，对于都市圈的打造、区域的一体化发展，党政主官联席会议仅仅是个开端，三市要借此谋取共同发展，把握好这种契机开辟新局，还需要在意思认识上更加到位，并且构筑相应机制，制定出在社会事业、民生保障等领域的规划和目标。
他还指出，都市圈之间的构建并非依靠行政边界的划分，而是基于整个区域经济发展和城市化发展的进程中，作为由经济中心向周边地区共同组成的多种要素之间的循环流通与合理配置之间的关系而建构的。这种要素的流转，比如资金、人才、人力、科技创新甚至数据资源的流转肯定都会超越行政边界的制约。都市圈之间的边界，是相互之间的综合开放，而不是“画地为牢”。
另外，都市圈的形成离不开核心城市的带动，广州和深圳作为广东的“双核”，其作用在两大都市圈的打造中不言而喻。陈鸿宇认为，湛江作当广东的三大省域副中心城市之一，从城市工业化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和布局、交通和基础设施建设来看，均优于周边城市，可在湛茂都市圈中起到带动作用。而茂名作为整个粤东粤西粤北地区经济总量名列前茅的城市，在都市圈里与湛江将形成“双核联动，比翼双飞”格局。
从都市圈的划分来看，阳江属于珠西都市圈的城市。而阳江与湛茂之间的合作，使得珠西都市圈与湛茂都市圈两大都市圈之间能够相互协作，对于湛茂阳三地的协作发展将有新的定位与新高度。“在新空间布局的战略构想下去探讨湛茂阳之间的合作是非常有意义的。”陈鸿宇说。
采写：南都记者 吴璇 实习生 王莹岭 凌景明
